去年的这个时候,司马南主演的苦情电影崇山之外被其演技不佳,今年,司马南主演的现实电影爱国之外便用出色的演技骗过了全网7000多万粉丝。
爱国主义是流氓的最后庇护所。英国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塞缪尔约翰逊的这句论断再一次得到了验证,伟大的爱国斗士司马南用出色的演技把约翰逊再次送上了神坛。
司马南将国家符号异化为投机工具,在公众面前扮演着殉道者,却在暗处践行着彻底的功利主义。他口口声声说爱国,却从不爱一个具体的人,动辄对同胞喊打喊杀。
正如胡适所说,他们很爱国,却不爱自己的同胞。因为爱具体的人需要投入情感,付出时间、精力、经济成本,而爱国只需要一点口水。这种爱国伦理的变异,这种精神分裂的表演,也恰恰印证了卢梭的断言,最危险的伪善是那些用公共美德来装饰私人罪恶的人。
那司马南们有什么特征呢?
第一,投机性。司马南在公开演讲中数次热泪盈眶的标榜自己如何如何爱国,并直呼美国那个破地方请我都不去,但他早就加入加利福尼亚。这看似是矛盾的个体行为,也并不代表着司马南说过的其他话都是错的,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关系。
但这种错位的伦理道德却具有极强的投机主义,因为他们把爱国情怀异化成了可以买卖的符号商品,甚至爱国税都被他们收到了。2099年,他们的爱国表演本质上是对社会资本的套现行为。这种策略性爱国主义的精妙之处在于,它既规避了传统的道德审判,又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。正如日瓦戈医生的作者帕斯杰尔纳克所说,在苏联,大谈爱国的只有两类人,一类是毫无底线、无耻的骗子,另一类是非常激动的傻子。这两类人是绝配,前者负责收割,后者负责奉献。
第二,垄断性伪装。爱国的终极形态就是垄断话语权。某大V猛碰历史虚无主义,但其子却在长春藤联盟攻读西方学的博士。大兵们垄断了爱国话语的解释权,却将针砭时弊的批判性思维污名化为恨国,其目的就是为了维护自身的特权地位。某世家子女高喊到最艰苦的西部去,扭头却加入了西方留学的阵营。这种牺牲你,奉献他,成全我的爱国厚黑学,便是将爱国主义异化为对底层道德绑架的工具。
要知道,爱国不是道德绑架的绳索,而是自由心灵的自觉选择,爱国主义不是特权者的遮羞布,而是每个公民权利与义务的对等契约。就像网友的评价,我爱我的国,就像我的国爱我。
第三,周期性。法国的大革命是人类第一次翻天覆地革命的实验。法国的许多爱国者自诩是穷人和被压迫者的代言人,但可惜的是,他们并没有建立切实可行的公共权力运行制度,反而沦为了一场抢椅子的游戏。爱国者们将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之后,没有去建立切实可行的法制体系,却开始疯狂的瓜分没收来的财产,甚至有人通过军火贸易聚敛巨额的财富。
俄国的十月革命是人类第二次翻天覆地革命的实验。苏联的爱国者号召世界革命,但很大一部分人却在国际办事处倒卖外汇。这种革命理想与现实利益的荒诞交织,正如苏联经济学家康德拉吉耶夫的警告,当爱国主义成为特权阶级的专有物,它就会蜕变为压迫的工具。
比如曲鲁巴就是苏联树立的第一个爱国典型,作为主管粮食的一把手,他竟然饿得晕倒。但据传记百科披露,这只是苏联宣传部门杜撰的故事而已,只是一个宣传电影的情节。徐鲁巴是一个高官子弟,精通农业和国际贸易,因此得到重用,著名的血腥征粮队就是他所创。在全苏第7次代表大会上,许鲁巴承诺一切都将百倍返还给农村。但直到苏联解体,农村也没有收到返还的一粒粮食,因为都被齐鲁巴组建的国际贸易公司卖到了德国鲁尔区换外汇。
从法国大革命的恐怖及自由,到苏联十月革命的官僚特权,历史总是惊人的重复着爱国伪装的闹剧。
那么,怎么才能看透爱国表演呢?答案很简单,公民社会便是看透爱国表演的终极解药。
比如英国民众街头抗议议员的腐败,自下而上的监督力量才能重塑爱国主义的真正内涵。因为公共领域不需要表演式的爱国,而是需要具有批判意识的公民。因此,尽管其他司马南们依旧可以在爱国主义的遮羞布下继续蝇营狗苟,但历史的审判终将会到来,不过不是以道德的名义,而是以文明存续的尺度。
正如陀斯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警示,当崇高沦为戏台,地狱就会在掌声中降临。所以,希望司马南依旧可以说话,直到他说的话再也无人理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