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清平山堂话本》与丹徒《董永遇仙传》故事
——关于董永遇仙传问题的思考
文/张风雷
明钱塘人洪楩《清平山堂话本》第123页至128页记录了一则《董永遇仙传》的故事。这让笔者多少有点意外。笔者意识到《董永遇仙传》这样的故事，显然是具有着镇江地方文化符号元素的民间话本故事，因而彰显了镇江文化特质和特色，而引起笔者的关注和思考。
寒假末了的几日，读些闲书，本是消遣时光。笔者并不研究中国古代白话文小说。若要论中国小说方面的研究，怕是要算胡适和鲁迅二位先生。镇江著名的老一辈民间文学研究者康新民先生也关注和研究过《董永遇仙传》。深刻指出董永故事与牛郎织女故事二者之间的关系和发展。
笔者认为，《董永遇仙传》是第一次明确指出镇江的丹阳、丹徒和句容等地方，是董永故事的发源地。总之一句话，《董永遇仙传》揭示了镇江地方是董永故事的发源地。另外，董永故事在流传过程中，可能与牛郎织女相互渗透、流变，董永变成了牛郎，村姑变为了织女，仙女。恰恰体现了中国民间文学的“活”的生命力。
所谓话本，是指宋、元“说话”（类似近代的说书）艺人及其他艺人讲说或演唱故事的底本。这《清平山堂话本》大抵上也是这样的性质的书籍。这种小说的话本，古人有时也称为“小说”。因为它是“以俚语著书”，故鲁迅先生称之为“白话小说”。后来，有文人摹拟这种“话本”小说进行创作，鲁迅先生称这种小说或作品定性为“拟话本”或“拟市人小说”。它实际上是拟话本“小说”。
扬州有平山堂。它是镇江的姐妹城市，同处于扬子江畔。扬州、镇江自古以来，地理相近，文化交融。彼此之间，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。笔者初以为《清平山堂话本》是与扬州地方有关的古代小说的一个选本。实际上完全是一种误读和误解。
《清平山堂话本》明钱塘人洪楩，字子美的作品。他的书斋名是清平山堂。他用自己的斋名“清平山堂”刊刻了多种图书，有以话本为主的短篇小说。共计六十种，分别结集，取名为《雨窗集》、《长灯集》、《随航集》、《欹枕集》、《解闲集》、《醒梦集》，每集分上下卷，卷各五篇，合称“六十家小说”。
中国古代的文人雅士是不写作话本小说的。它仅仅是说话人的底本。洪楩也是这样的，他将这些小说视作雨日灯下，旅途枕上，消闲解闷的东西。并没有作为什么文学创作或文学遗产来认真对待，但他毕竟对保存宋元话本做了一件好事。可惜的是，洪楩编刻“六十家小说”不久也散佚了。
直到1929年，有马廉者将得自日本内阁文库收藏的十五篇残稿约“六十冢小说”付北京古今小品书籍会影印出版，当时人们还不知道有“六十家小说”这一回事情。更未能考究六个集子的名称，便根据版心刻有“清平山堂”字样，取名为《清平山堂话本》。
1934年马廉又发现宁波天一阁范氏藏本《雨窗集》和《欹枕集》，复以平妖堂之名付印。马廉去世以后，阿英（钱杏邨）在上海发现了《翡翠轩》和《梅杏争春》的残页，经鉴定，这两种小说与清平山堂所刻小说版式相同，因而可以确定也是“六十家小说”中的两种。
1957年，谭正璧据马廉前后两种影印本加以校点，附阿英《记嘉靖本<翡翠轩>及<梅杏争春>》一文，仍以《清平山堂话本》为名，由古典文学出版社排印出版。这是现存“六十家小说”最好的辑轶本。
《董永遇仙传》记载了东汉中和年间淮安润州府丹阳县董槐村，有一人，姓董名永，字延平的人故事。这个话本故事的发源地，据笔者考证是在今天的丹徒谷阳槐荫村。相传在此董永和七仙女私订终身。成就了一段具有镇江地方特色古代浪漫爱情故事的传奇。
董永少习诗书，幼年丧母，止有父亲，时年董永二十五岁，父亲六十余岁。董永家贫，惟务农工，常以一小车推父至田头树阴下，以工食供父。时值荒旱，井内生烟，树头生火，米粮高贵，有钱没处买。后来董父病故，欲要殡葬，又无钱使，便心思一计，将身卖与人佣，投奔傅长者家。
却说董永的孝心，感动天庭。玉帝遥见，遂差天仙织女降下凡间，与董永为妻，助伊织绢偿债，百日完足，依旧升天。因为有玉帝的旨意安排，遂有董永遇仙故事。
《清平山堂话本》记载的《董永遇仙传》，在思想内容上，有对封建道德的冲击，有对因果迷信的渲染，有对黑暗统治的暴露，也有对低级趣味的迎合和对美好爱情婚姻生活的向往。从总体上讲，《董永遇仙传》话本的艺术成就也是非常直观的，它反映了当时封建社会新兴市民阶层的心态和追求，客观地反映了那个旧社会和旧时代的历史真实的一面。《董永遇仙传》作为早期白话文话本小说，从结构到文字不免显得有点粗陋和粗拙，但是仍然彰显早期话本小说的质朴与纯厚，不失为古代文学宝库中一块璞玉。
己亥年初九日。
著于镇江花园寓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