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家本丹徒 祠墓千棵柳
张风雷
民国才子卢冀野(1905-1951)之京口六言《次王荆公韵》云:“倦矣天涯羁旅,几回梦到疃西。门外千株杨柳,归来燕子悽迷(其注云:吾家本丹徒,祠墓千棵柳村。余数过京口,迄未能往。)”《陈诗尊匏室诗话》评“门外千株杨柳,归来燕子悽迷”句有二字:“亦佳!”笔者以为,陈氏所语甚得其所。
卢冀野原名卢正绅,后自己改名为卢前。1905年3月,出生于南京城南望鹤岗一书香世家,家学渊源,国学功底很好。中学就读于南京高师附中。后以“特别生”的名义,破格录取进东南大学文科,1927年3月正式毕业。在东南大学期间,卢冀野师从国学大师吴梅学曲,成为其最重要的学生之一。
卢冀野年轻时,就是国内著名的词曲教授,才华横溢,人称“江南才子”。他在教学之余勤奋写作,留下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及理论著作,大约有300万字。且其创作的形式极为多样,涉猎的范围甚广,如新诗集有:“春雨”、“绿帘”,小说集有:“三弦”,旧体诗集有:“梦蝶庵绝句”、“卢冀野诗选”等,词集有:“中兴鼓吹”等,散曲集有:“饮虹乐府九卷”;剧曲有“饮虹五种”、“楚凤烈传奇”等,还有大量译作、曲学理论和文学论著。
日前《南京晨报》“人文南京”版将推出“南京百年名人墓葬寻踪”系列。其中就有专访文化名人卢冀野之子卢佶事,从而揭开一段尘封的历史。2007年4月6日,卢佶先先生生从南京致电以告笔者,其4月7日欲携眷专访镇江城东长江村卢家圩(笔者注,镇江长江村卢家圩文革以前旧称“千棵柳村”。)
笔者在《踏访文化名人卢冀野故里——卢家圩》一文中,曾较为详细地介绍了笔者二次寻访“千棵柳村”卢姓后人的过程。并在文末明确告诉卢冀野之子卢佶先生,镇江人民欢迎文化名人之子访问镇江。特别是卢家圩37号和47号的二户卢姓后人,他们分别是卢盼林和卢新生二位先生。卢家圩47号卢新生又告诉我他的弟弟,家在丹徒镇卢新强的电话号码。我和卢新强也通了电话,他们3人均表示欢迎文化名人卢冀野后人来访。
笔者知道卢冀野最早是缘于我的文友犀泽先生的考证“千棵柳村”的文章。更由于笔者所在工作单位的李先成先生就是“千棵柳村”人。这样笔者就迅速对“千棵柳村”的踏访问有了实实在在的目标。原来镇江城东长江村卢家圩就是清时的“千棵柳”村,此地地处长江之滨,为了防止村子坍塌入长江,村民栽种了近千棵杨柳树。故名之“千棵柳”村。“千棵柳村”实际是由卢家圩和吕家圩两个小村子组成的。其中仅仅隔了一条小河,文革中“千棵柳”村名就易名为“长江村”了。从此“长江村”村名一直沿用至今天。
笔者通过《南京晨报》之文章《江南才子卢冀野衣冠冢在隐龙山》知道,“1951年,卢冀野先生去世,安葬于中华门外菊花台卢家祖坟内,文革期间遭到破坏,1992年迁至隐龙山公墓。”笔者对卢冀野先生“在1948年,国民政府军节节败退,首都南京朝不保夕,国民政府当局开始抢运部分学人前往台湾,卢冀野一介书生,一直认为国共之争只是兄弟不和,与中日交战性质截然不同,因此并不愿离开大陆前往孤岛”之气节,表示一个学人由衷的敬佩。
在卢冀野去世后,其生前好友翻译家杨宪益、历史学家翦伯赞等人都曾前往悼唁。上海《大报》上4月20日登了一则消息,其时还有大旂先生的一篇“冀野之死”文章,对他去世前生病的情况,述之甚详,还陆续刊有潘勤孟等先生的悼念文章及诗词。
2007年4月7日文化名人卢冀野之子卢佶、卢佺携眷属之访镇,百忙之中的文友犀泽先生与笔者一道亲自陪同卢冀野之子卢佶、卢佺先生前往镇江城东长江村卢家圩。笔者将之作为镇江文化界一件大事,还邀请了镇江电视台“直播镇江”记者姚福军先生,以及《扬子晚报》记者王致同先生之友鞠永平先生随二卢先生(卢佶、卢佺)及眷属亲往。卢冀野先生对家乡的一往情深,其《次王荆公韵》之注“吾家本丹徒,祠墓千棵柳村。余数过京口,迄未能往”之遗憾,在其子二卢先生(卢佶、卢佺)及眷属身上终于实现了,斯诚足以告慰先生于九泉之下。
镇江城东长江村卢家圩37号卢昌宏先生和卢家圩47号卢新生之弟卢新强先生均向笔者表示,欢迎卢冀野先生之子及家人“常回家来到看看”。 卢新强先生,笔者曾打电话告诉之,7日文化名人卢冀野之子卢佶、卢佺携眷属之访镇,先生回来迟了一步未能相见。另让笔者感到惊喜的是,卢佶先生送自己《冀野选集》一册。于斯,笔者今天特地为此拙文以谢卢佶先生之盛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