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三十二分,仁章路的路灯还没歇下,车轮碾过带露水的路面,像按下播放键——开始了今天的晨骑,从一串清脆的链条声开始。西津渡的青石板还在打盹,檐角的灯笼晃着余温,我没敢停留,生怕惊醒巷子里的老时光。骑过金山时,湖面刚漫起薄纱,塔影在雾里若隐若现,风里飘来香火的淡味,倒像给车轮加了层柔光滤镜。真正的惊喜藏在金桥大道。刚拐过龙门港的弯道,就撞见铺天盖地的绿——荷叶把河道挤得满满当当,连风都得顺着叶缝钻。粉白的荷花是藏不住的主角,有的刚撑开半片花瓣,露着嫩黄的芯,像被晨光吻过的小拳头;有的早把裙摆铺展开,花瓣边缘泛着莹润的白,风一吹就轻轻晃,把影子投在水里,成了流动的画。停下车蹲在岸边时,才发现荷叶上的露水有多调皮。指尖刚碰到叶边,它们就骨碌碌滚成一团,坠进水里时,惊起的涟漪把荷花的影子揉碎了,又慢慢拼回来。有蜻蜓停在花苞上,红翅膀沾着水汽,和花瓣的粉融在一起,倒分不清谁在妆点谁。勤劳的小蜜蜂更是活跃,嗡嗡的飞个不停,从这朵飞到那一朵,有时多只蜜蜂涌到一朵荷花上争抢着花蕊。从荷花荡里抽出身时,太阳已经把路面晒得暖烘烘。骑过五峰茶场,茶园的清香混着草味扑过来,像给鼻腔做了场深呼吸。最后到体育会展中心时,看了眼码表,刚好骑到三十公里。八点十二分进家门,锁车时发现裤脚还沾着草屑,鞋边蹭了点泥——是荷花给的纪念。倒杯温水坐在窗边,想起金桥大道的荷花,突然觉得,这33公里的路,像是专门为那片花而骑的。毕竟有些风景,只能在晨露未干时遇见,就像有些自由,得靠车轮去记录。
人工湖的荷花正是盛花期,但这三张照片自己也不知是怎么拍成这样了。